蔡女咏吟，曾传笳谱；薛姬裁制，雅号针神。蛾眉队里状元，崇嘏文章洒洒；红粉班中博士，兰英才思翩翩。城号夫人，牢不可破；军称娘子，锐而莫摧。是谁佳冶唾如花，赵家飞燕；若个娉婷颜似玉，秦氏文鸾。徐贤妃却天子召，露沁新诗；谢道韫解小郎围，风生雄辩。人说骊姬专国色，我云薛女是香珠①。慧姬振铎为严傅，颇称巾帼先生；老妇吹虎当健儿，须谓裙钗将士。看舞剑而工书字，必是心灵；听弹琴而辨绝弦，无非性敏。爱欲海，未可沉埋男子躯；温柔乡，岂应老葬君王骨。还讶桃叶女，横波眼最好；更思孙寿娥，堕马髻偏妍。李子豪雄，红拂顿生敲户念；寇公费用，蒨桃应有惜缣心。诗人老去莺莺在，情意绸缪；公子归来燕燕忙，私悰款洽②。端端体态果然端，皎皎姿容何等皎③。语言偷鹦鹉之舌，声律动人；文章炫凤凰之毛，英华绝俗。可谓笑时花近眼，每看舞罢锦缠头。

【注释】

 

①薛女是香珠：唐元载宠姬薛瑶英，仙姿玉质，肌香体轻，元载甚爱之，号为香珠。

②私悰款洽：私情亲密融洽。

③端端体态果然端，皎皎姿容何等皎：端端、皎皎是唐代两个妓女的名字。事见唐代范摅撰笔记小说集《云溪友议》。

 

【解释】

 

蔡琰精音乐，曾传笳谱；薛姬工刺绣，称为针神。黄崇嘏是女中状元，文章绝俗；韩兰英是女中博士，才思过人。朱序母所守的新城，牢不可破，人称为夫人城；柴绍妻所带的精兵，锐不可挡，人称为娘子军。哪位美人唾出好似花？是赵家飞燕。哪位美人生来好似玉？是秦氏文鸾。徐贤妃推迟天子召，乃进新诗；谢道韫解夫弟围，颇有辩才。骊姬面貌极美，号称国色；薛女笑语生香，名叫香珠。韦母登坛讲学，可称“巾帼先生”；老妇吹虎却敌，可称“裙钗将士”。卫夫人看舞剑之后，就此工书，确是心思灵巧；蔡文姬听弹琴之后，能辨绝弦，无非感觉敏捷。佛家说的爱欲海，未必可沉男子身；成帝爱的温柔乡，哪里可葬天子骨。桃叶女的泪，急涌似横波；孙寿娥的髻，结得像堕马。李靖结得美人缘，红拂曾来敲窗；寇公赠给歌妓物，蒨桃因此作诗。“诗人老去莺莺在”，是说张生和崔莺莺的私情；“公子归来燕燕忙”，是说飞燕与张公子的私情。端端的体态，果然端正；皎皎的姿容，何等之皎。薛涛长于语言，好比鹦鹉的舌圆得转；她又工于文章，好比凤凰的毛不多见。妓女笑起来，好似花近眼；妓女舞罢后，经常把锦缠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