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无树，明镜非台。光明拳打破痴迷膜，爱欲海济渡大愿船。白足①清癯，谁个未知禅味；赤髭②碧眼，何人不是梵宗？法喜为妻，智度为母，无烦询骨肉是谁；慈悲作室，通慧作门，不须问宅居何在。孙居士大啸一声，山鸣谷应；陈先生长眠数觉，物换星移。岩下清风，黑虎卖董仙丹杏；山间明月，彩鸾栖张叟绿筠。赵惠宗火中化鹤，岂避烽炎；左真人盆里引鲈，不须烟浪。萧子曾餐芝似肉，安期更食枣如瓜。夏郊有异神，祀处却转凶为吉；黎丘多奇鬼，惑时必以伪害真。唐时花月妖，畏见狄梁公之面；晋代枌榆社，愁逢阮宣子之柯。曾闻大手入窗，公亮举笔；翻忆长舌吐地，壮士吹灯。邹德润徙项王祠，莫须有也；牛僧儒宿薄后庙，岂其然乎？

【注释】

 

①白足：南朝梁慧皎《高僧传·神异下·昙始》：“释昙始，关中人。自出家以后，多有异迹……始足白于面，虽跣足泥水，未尝沾湿，天下咸称白足和尚。”

②赤髭：《高僧传·译经中·佛陀耶舍》：“舍（耶舍）为人赤髭，善解《毗婆沙》，时人号曰赤髭毗婆沙。”

 

【解释】

 

菩提原没有树，明镜本不是台。光明拳，可以破痴迷膜；爱欲海，可以渡大愿船。“白足清癯”，哪个不懂禅味；“赤髭碧眼”，哪个不是梵宗？法喜当做妻，智度当做母，无须问骨肉之来历；慈悲当做室，通慧当做门，无须问居住在哪里。孙登在半岭，作鸾凤声，山谷有回响；陈抟每睡觉，经几个月，时序已变迁。谷换杏子，有黑虎监视，这是董仙的清风；山间竹林，有彩鸾躲着，这是卢靖的高风。赵惠宗坐在火中，化鹤飞去，哪里还避烽烟；左真人索得铜盆，贮水钓鲈，无须冲着烟浪。萧静之吃肉似的灵芝，得享长寿；安期生吃瓜似的枣，却能不老。晋侯有病，祭哪夏郊后，病果好起来，这真是转凶为吉；丈人见子，疑为黎丘鬼，竟把他杀死，这真是以伪乱真。唐时有花月妖，怕见狄仁杰的面；晋代有枌榆社，惨遭阮宣子的斧。鬼把大手伸进窗，马公亮便写个字，不放他缩出；鬼把长舌拖到地，嵇叔夜便灭了灯，不和他计较。邹德润搬去项王祠，或有其事；牛僧孺宿在薄后朝，岂有此理？